2015年3月4日 星期三

萬物的簽名

在太陽進入雙魚座的這個月,剛好在圖書館看到一本小說:《愛瑪》。封面上十九世紀風格的動植物繪畫吸引了我。繪畫的細膩精準屬於處女座,但是原文書名The Signature of All Things ──萬物的簽名,卻有一絲雙魚座的神秘色彩。處女與雙魚,這兩個星座剛好在對宮,構成一對軸線。十二個星座兩兩成對,彼此完全相異而互補。從萬物中感受到無所不在的象徵意義,是雙魚座的特質;解析符號的秩序,則是處女座的本領。


果然,這個故事非常貼切的表現了處女與雙魚的兩極特性。

故事主角愛瑪,生於1800年的美國費城的白畝莊園。她父親亨利生長於英國的園丁之家,對植物相當熟悉,是個成功的生意人,因栽培與販賣治療瘧疾的金雞納樹皮而致富。母親碧翠絲的家族連續幾代都負責管理阿姆斯特丹的霍特斯植物園,碧翠絲從小接受菁英教育,精通五種語言和許多知識。愛瑪從小被母親嚴格的教育,訓練思考能力,奠定了日後成為植物學家的路。父母也都鼓勵她自己探索莊園廣大的自然環境。愛瑪從小就懂得觀察自然,收集植物標本。在父親宴請客人的宴席上,跟來自各方、學問豐富或者見解獨到的賓客唇槍舌劍。父親對她犀利敏捷的頭腦感到相當驕傲。

愛瑪九歲那一年,一切改變了。他們家的園丁殺死了美麗而且不斷出軌的太太之後又自殺,留下一個與愛瑪同年的小女孩波莉。愛瑪的母親決定收養波莉,並給她改名為蒲登絲──Prudence,審慎。一個意義深遠的名字。


蒲豋絲給愛瑪帶來最大的衝擊,不只是因為來了一個跟自己分享資源的陌生人,也因為蒲豋絲長得太美了。作者對愛瑪的長相這樣描述:「她長得和亨利一模一樣‧‧‧‧‧‧亨利的臉孔更適合成年男人,而不是小女孩。」再加上母親碧翠絲認為「美會干擾精確」,不喜歡打扮,又任由她整天在野地漫遊,練就了粗壯的體魄。跟優雅得像洋娃娃的蒲豋絲比起來,愛瑪自慚形穢,又憤怒又忌妒。但是她那篤信路德教派的母親卻不允許她表露一絲負面感受。愛瑪只好努力發揮她能勝過蒲豋絲的優勢:學業。


如果擅長精準分析、堅持探究問題解答的愛瑪,表現了處女座的特質,擅長音樂、繪畫與詩歌的蒲豋絲就表現了雙魚座的特質。蒲豋絲後來跟家庭教師迪克斯結婚,迪克斯是個堅定的廢奴主義者,他們婚後過著清貧的生活,把財物和精力都奉獻給幫助逃離奴役生涯的黑人。奉獻,又是另一個雙魚座的關鍵字。有趣的是,蒲豋絲這個名字本身具有處女座的特色,處女和雙魚這兩種極端不同又互補的特質同時體現在蒲豋絲身上。


愛瑪在經歷了母親去世的打擊、整頓莊園的繁重工作、難堪的失戀之後,決定投身於苔蘚的研究。苔蘚,這種不起眼的植物,安靜而緩慢的成長,自成一個世界。相當具有處女座風格的植物。從平凡的事物中看見不平凡的一面,從隱藏的細節中發現值得注意的事物,只有具備了這樣的處女座特質,才能夠研究苔蘚。

多年平靜不變的生活過去,在愛瑪年華老去的四十八歲,竟然遇到了結婚的對象,繪製蘭花版畫的安博思。他們兩人的關係更是十分典型的處女與雙魚兩種極端。

安博思多年來待在墨西哥雨林,尋找新的蘭花品種。愛瑪無意中看見他的作品之後,積極的邀請他到莊園來作客。安博思來自牧師家庭,在他和愛瑪的一次對話中,他自稱:「我的弟兄們擁有邏輯和理性,而我則始終對造物主的愛,有與生俱來的感受。小時候,我經常深深沉浸在禱告中,我的母親會在教堂裡搖醒我,懲罰我在做禮拜時睡覺,可是我並不是在睡覺。我是在對話。

安博思相信自己能透過萬物直接感受到神的存在。「我能夠解讀隱藏在樹木中的語言。我在蘭花當中看見天使。我看見一種新的宗教,以植物的語言說出。我聽見聖歌‧‧‧‧‧‧我還看見新的色彩,隱藏的色彩。

愛瑪對這種類似通靈的說法難以接受,她也無法和安博思理性的辯論。安博思很清楚他們之間的差異:「我渴望乘著翅膀得到啟示,你則是手裡拿著放大鏡,一步一腳印穩穩前進。我是一知半解的流浪漢,在外部輪廓中追求上帝,尋找新的了解方式。你則是站在地面上,一點一點的研究證據‧‧‧‧‧‧可是對我來說,僅僅透過理智來體驗生活,無異於戴著厚厚的手套,在黑暗中摸索上帝的臉孔。只是學習、說明和描述並不足夠。你有時必須『跨去』。


在安博思邀請下,愛瑪與安博思體驗了不靠語言的交流。她認為自己找到了心靈相通的結合對象。但是婚後才發現一切完全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樣。在日常生活的細節中一步一腳印的處女座,將天馬行空的自己壓抑在內心深處。也因此,一個夢想乘著翅膀得到天啓的雙魚座會對壓抑自己這部分潛質的處女座構成致命的吸引力。這樣的吸引力是為了讓我們看見自己沒有正視、沒有好好瞭解與接納的另一面,讓我們重新成為更完整的個體。

從被另一個極端吸引,釐清投射在對方身上的理想幻影而造成的自我蒙蔽,再超越兩者,達到新的境界。這就是兩個互為對宮的星座如何透過對方學習自我成長的方式。精準而講究證據的處女座,遇上雙魚座之後,才會察覺自己的見樹不見林;在領悟到雙魚座的過度飄渺之後,再回頭以自己原有的能力統合兩者,進入見山又是山、見水又是水的階段。

愛瑪體現這個過程的方式,就是放下一切,遠赴大溪地。在那全然陌生的地方,她終於完成了這個超越的過程。在她離開大溪地,重回文明的懷抱之後,也找到了同樣屬於雙魚座,但是境界更高的真理。一種不須語言就能體驗的萬物共感。在更巨大的宇宙流變中,與從未謀面的他人看見相同的東西。

星象學的符號是被發明用來解析萬物的。透過觀察和體驗,就能看見無所不在的星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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