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11日 星期六

屬於牡羊座的文學

那是六月八日
當你倒在防禦工事旁邊。
我僅記得你身體的位置,
你的臉被手榴彈炸得血肉糢糊。
我只記得全然專注著你。
我奔向你並且哭啊哭啊哭啊。
我拾起你的步槍
並且繼續前進。

    席歐瑪拉‧艾斯皮諾札 《胡安‧愛爾》

對火星主宰的牡羊座來說,具有實踐意義的文學最能表現火星的行動至上特質。還有什麼比「民眾詩」更適合做代表呢?

當然,民眾詩就是民眾的詩作。這樣的詩出自每個平凡的人民,可能是老人、可能是操持家務的婦女、可能是軍人、工人或小販。他們不理睬學院菁英的詩藝理論,直接而素樸的表現自己的所思所感。詩人李敏勇認為,民眾詩具有相對於統治階級的庶民性,並有其形成的政治條件,跟商業取向的大眾詩不同。他所翻譯的《革命之花》收錄了尼加拉瓜的民眾詩。尼加拉瓜從十九世紀開始,就在拉丁美洲享有「詩人之國」的稱號。在仍被西班牙統治的時期,詩人魯本‧達里歐帶領了現代主義運動,甚至影響了西班牙。

尼加拉瓜在1839年建立共和國。位處巴拿馬地峽最大的平原,引起了美國覬覦。美國想在這裡建造第二條運河,就於1912年在尼加拉瓜建立基地。在游擊隊領袖奧古斯托‧盧薩爾‧桑定的領導下,迫使美軍在1933年撤離。然而,就如同二十世紀不斷在拉丁美洲上演的戲碼,隔年桑定就被暗殺了,尼加拉瓜也陷入長達四十幾年的獨裁統治。到了1961年,「桑定民族解放陣線」成立,以不幸遇害的游擊隊領袖桑定為名,積極投入反對蘇慕薩的革命。在1979年終於推翻蘇慕薩獨裁政權,建立民族復興政府,解放陣線領導人丹尼爾‧奧得加後來當選總統,桑定陣線也改組為政黨。

在桑定革命期間,詩人埃內斯托‧卡得尼爾在工廠、農業合作社、警察局等建立了七十個詩工作坊,讓人們有機會一起研討閱讀與寫作,帶動了詩的文學運動。這些工作坊讓文學深入基層的民眾,深刻並豐富了生命經驗,並由此看見受壓迫的處境而進一步勇敢的發聲。在這樣的政治環境中,尼加拉瓜的民眾詩和革命密不可分。李敏勇在《革命之花》的序言中提到:「詩人不僅僅有時必須放棄一般生活守護革命,更要在作品中實踐革命。」這完全就是牡羊座與火星的精神:想法和行動總是互相結合。

文章開頭的那首詩,是一位桑定解放陣線的女性軍人寫的。事情發生在哪一年的六月八日一點都不重要,如果提到年份,就會顯得太客觀、太像歷史描述;而寫出日期,則讓我們感受到那個日子在詩人記憶中的深刻,那是她的愛人死去的日子,畫面是如此鮮明又直接。「我只記得全然專注著你」這有點不合文法的語句,恰當的表達了悲傷當下的語無倫次,頭腦因震驚而空白,只能全然「專注著你」。連續三個以「我」開頭的句子,一連串的動詞,緊迫的表達了戰場上短短時間之內的震撼、崩潰和轉折。承受如此巨大的悲傷,卻仍要「拾起你的步槍並且繼續前進」。革命的意志是不死的,透過繼續革命,詩人與死去的愛人重新獲得了生命的連結。

這就是牡羊座的文學:直接、明快,搏動的心臟和血,永不屈服的意志。

1 則留言:

  1. 這讓我想到日本著名的導演北野武,牡羊座的他所拍出的電影,很多題材著墨在黑社會的地盤之爭上,有利益的衝擊,也有情義的矛盾,看來,星座特質之於文藝表現,也有淺藏的影響基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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